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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骞低头没言语,却听屋里传来声响,赫连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似乎一夜老了十岁,憔悴得让徐骞不敢相信这是昨天下午单手就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的那个莽汉,他无力地招招手,“你们进来!”

徐骞与青青对视一眼,跟在赫连郡身后走进屋内。

装饰雅致的屋子,跟房子外表的粗朴全然不同,处处透着一种不同凡响的品味。

恰到好处的一盏水坛,供着三两支睡莲。屋里焚有香,盖住了昨夜满室的血腥气。

博古架上一溜小巧古朴的乐器,榻旁的案上,还摆着主人翻看了一半的残谱……

徐骞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年过不惑,病得不成人形的老妇。

看青青父亲的模样,再怎么孔武有力,也过了不惑之年吧?那青青的母亲想来也不年轻了……

他看见的是一个脸色苍白、五官精致、容颜极美的女子。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头发浓密如云般随意地挽在脑后,穿着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见他进来,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被赫连郡快步走过去按在原位,“你别起来!”

妇人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抱歉,我病中不便,请你别介意……”

不管怎么反对这桩婚事,他总是女儿爱慕之人,卫雁不愿留给对方一个“这一家人都不懂礼数”的坏印象。

徐骞连忙行礼:“晚辈徐骞,来得不巧,惊扰了伯母,还请伯母恕罪!”

说着,他竟铿然跪地,“晚辈心中内疚,十分不安,请伯母受我一拜……”

似乎磕几个头,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听青青说,她阿娘是因为不同意两人的婚事,才生气伤胎。说到底,都是他的不是。

“这怎么能怪你?快快请起,快请起……”

卫雁连忙给赫连郡使眼色,示意他过去将人扶起来。总不能让青青去扶吧?青青跟他男女授受不亲……

赫连郡无奈,硬着头皮走过去,将他衣领一提,拎了起来。警告他道,“再别跪了!懒得扶你。”

徐骞低着头,缓声道:“伯母愿意见晚辈,想来是有话要跟晚辈说。晚辈大胆猜测,也许伯母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晚辈歇了心中之念,不再上门求亲。可晚辈想告诉伯母,晚辈赤诚相待,一心求娶令爱,绝无半分退缩之意。伯母一次不允,晚辈必会再来。伯母二次不允,晚辈择日再拜。除非伯母狠心将令爱匆匆嫁与旁人,委屈令爱痛苦一生,晚辈便歇了心思,终身独守当日白头之约,此生孑然,何惧哉?”

他回眸,注视身旁的青青,“此心既许,一时一日,便是永生。不管伯父跟伯母如何决定,晚辈都不会动摇当日许下的诺言。晚辈要娶青青,只娶青青。”

他前面说的那些话,青青都没能听懂,最后一句,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说,这辈子他只想娶她一个,只会娶她一个。如果她不嫁他,他就一辈子独身……

青青鼻子一酸,别过脸去,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地方摆放了。她何德何能,那么好的他,竟执意要为她独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