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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他那年,我才九岁。

清河公主约了一群人替我庆祝生辰。

哥哥们引着三五个公子往园子里面走,隔着荷塘,我听见那几个少年的嬉笑声,然后视线越过他们,望见白玉石桥上的他。穿着淡青色衣衫,目不斜视。

清河公主回过头来,问我,“紫歆,那个穿青色衣裳的是谁?怎么我从没见过?”

我摇头。哥哥常与一众公子哥一起斗蟋蟀,他身边那几个都是常来我家的,除了他。

那时我们年少天真,胆子也大,有清河公主牵头,就起哄要叫他们过来问话。

几个大我们六七岁的少年嬉皮笑脸地过来见礼,听说是我的生辰,纷纷取出身上带的小玩意当贺礼。

一把扇子,一块玉,一个金刚石扳指,一枚扇坠。我再荒唐胡闹,也知道不能收男子的贴身之物,缩着手一个都没接过。那青衣少年负手道:“来的匆忙,未带贺礼,望小姐恕罪。”

我抿嘴笑,突然想为难为难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

“想我恕罪不难,你也如诸位哥哥般取身上的物件给我不就行了?别人的我不收,单只收你的,如何?”

哥哥瞪着我,骂我胡闹。

姐妹们捂着嘴笑,她们知道我向来调皮,又无顾忌。

其他公子们便酸声起哄,催他快快献礼。

他无法,拱手一揖:“既如此,蒙公主与诸位垂青,恭敬不如从命。徐某身无长物,愿赋诗一首,赠与小姐。”

我当即命侍女取了纸笔,他大袖一甩,就地挥毫。

他一面写,众人便拿了我二人取笑,哥哥虽惜我名誉,也只笑斥两句。

清河公主跟诸小姐亦偷笑私语,十来岁的女孩,不解愁滋味,均是爱玩笑的心。

我没有着恼。我向来不甚在意别人的眼光,家里人人皆宠我如宝,由得我胡闹。

我望着他的侧颜,他认真地盯着宣纸,腰背挺直,下笔有力。那是我一贯缺少的稳重端持。

待他信笔游龙到尾声,众人的哄笑声已落了下去,他书得一手好字,墨色蜿蜒,笔锋如刃,十五六岁的少年,少有如此书法。

他所赋之诗句,清河公主朗声诵出,字字句句,尽是华彩。

哄笑声变成赞叹,人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

我原本只想戏他,熟料,竟被他的风采夺去了心神。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出口成章,什么是文采飞扬,什么是名士风骨。

他不亢不卑,对我的戏弄既不尴尬脸红,也不逃避推辞,他用自己的风采征服了在场所有人,也同时征服了我。

哥哥揽住他的肩膀,“玉钦,难怪夫子偏爱你,你果然有实力。”

他只是一笑,谦虚一声,便当先告辞。

清河公主笑他老气横秋,我却闷闷的说不出话。那时我年纪小,还不知何为心动。